赫斯特真心话 | 谢谢你和我分享短暂时光,我倍感幸运
我记得,我让他穿旧衣服来工作室,他说他没有旧衣服,但不介意在他的新衣服上沾上颜料,我喜欢!
我喜欢和孩子们一起做旋转绘画。我有一台旋转机,我曾带着去我孩子的学校,让所有的孩子都一起做。制作过程的欢乐不知何故地让它们成为了伟大的艺术。还有那些疯狂的抛甩滴溅油漆的时刻与创作中对结果的不可预知,让它们魅力无穷。它们让一种甚至很多种感觉的变得不朽,是一种稍纵即逝的多彩幸福。它们就像时间的轨迹,像雪地里的脚印。
《美丽的,你好,太空男孩绘画》, 1995年
大卫就像个孩子一样,天真无邪,稚气盎然。那天他来工作室看我,我们一起创作了一幅巨大的旋转绘画。你得心无旁骛,不能瞻前顾后,要摒弃你所有的先入之见,放飞自我,才能玩得开心,让宇宙尽其所能,顺其自然。与他一起做旋转绘画特别有意思。我记得,我让他穿旧衣服来工作室,他说他没有旧衣服,但不介意在他的新衣服上沾上颜料,我喜欢!当时,他还摘下了手表,把它粘在画面上,但我们却继续旋转了几圈。手表被甩了出去,飞到了工作室的另一边,摔碎了。但他甚至没有捡起来那块表。
在我们创作那幅画的时候,我们经常一起出去玩,我们深聊过成为一名艺术家的意义。一件作品如何显露艺术家的个性?艺术家本人是否总是以某种形式出现在作品中?这些问题是旋转绘画常常会让我想到的,它们是对艺术家角色反思的绝佳途径。旋转绘画的成品很难显露出创作者本身的特点,因为它们受到概率和动力的支配。故而创作出坏旋转绘画要比创作出好的更难。无论是谁创作的,它们在某种程度上看起来都差不多。
《美丽,粉碎,削减,暴力,粉红色,黑客,括约肌绘画》,1995年
大卫叫它们“没有烦扰的艺术”。我告诉他,对我而言,这些就像朋克艺术。大卫想了想,跟我讲了一个故事。有一次在纽约,他和儿子一起去看朋克音乐的地下演出。他儿子穿了一身朋克服装,大卫不自觉地惊异道:“我也得穿成这样么?’’多有趣, 面对新事物,哪怕是大卫,也还是会有如此反应呢。
大卫跟我说他的公寓布置得就像约翰.列侬在纽约的公寓。我不自觉地想:“靠!你是大卫.博伊,是约翰.列侬圈子的人。为什么却要与我一起厮混?” 但他懂艺术,爱艺术,且能理解旋转绘画的张力,色彩和玩趣。我想,这也许就是他之所以感动,并来找我的原因。
我记得那是1996年,大卫来我在纽约高古轩画廊的展览。他面对巨型的旋转绘画和悬浮的沙滩球,满目皆是绚烂鲜艳,兴奋不已。他总说我的作品感情充沛,表现色彩浓重,他曾用音乐的词汇“如同某种混响”来形容。因此,旋转绘画对大卫来说如此恰当,生机勃勃。对能和他曾经分享短暂的时光,我倍感幸运。
《生者无法理解之死亡》
大卫原声重现
《生者无法理解之死亡》,1991年,玻璃,着色钢,硅胶,单丝纤维,鲨鱼,甲醛溶液,217 x 542 x 180 cm